有時我會想,到底要讀者對文字有耐性一點,還是文字對讀者有耐性一點。
《劇場.閱讀》又再一次改頭換面,從二〇〇七年創刊至今,第五還是第六次了我都數不清。今年我們將開始另一場實驗,將過去每年四期的《劇場.閱讀》季刊,改為三期線上版免費閱讀,兩期印刷版在書店銷售。
每一次遇到心腸好的長輩、友好,他們都說「這本刊物對未來而言很重要」,可是我只想到,我如何面對現在呢?在這麼小眾的範圍裡做些更小眾的事,當然要尋找種種在小之中最大的可能,例如,並不是因為劇場人不愛看文字,而是我們對這些文字的推廣還不夠好;例如,對未來重要的可能並不只是文字,而是文字背後承載著的什麼?是記錄?是對話?是思考?二〇一八年改版的時候,我對自己說,要辦得深淺得宜,在刊物裡既有輕盈的小文,也要有深度的論述,拉起不同劇場閱讀者的各種需求,可是後來的意見是想看厚重的會嫌有些文章太輕,又有一些說刊物中的文章重到他們消化不來。中間路線原來不好走,大概劇場創作也一樣吧?於是線上版的《劇場.閱讀》將更重視影像與文字的導引,開發更多傳播劇場文化的可能性;而紙本的《劇場.閱讀》一年出版兩期,總是「文長慎入」,要有書脊插進書櫃裡也看得見。
二〇二〇年的疫情之下,大量網上演出湧至,頻繁的網上交流、研討,因應每期《劇場.閱讀》主題而舉辦的「劇讀沙龍」也從現場對談,急忙趕上直播的列車;一段長時間沒有人進得了劇場,沒有人去得到書店,跨地域的印刷、運送延遲,令我們無法掌握每一期出版的傳播日程與方式。而不得不承認,劇場,至少像澳門劇場文化學會這類非演出性的劇場團體,我隱約看見它走近了那個叫「媒體化」的時代,但我不懂清楚列出「媒體化」的定義,只是我們將不能只維持在一個單純圖文記錄、生產的思考邏輯裡。
深度的書寫我們繼續默默發掘與耕耘,可是劇場這個小眾的圈子,也是由許多不同的小眾所形成,給我們一些時間,看看如何從深度書寫的站點開始繪畫讓各種小眾們可以暢遊的地圖。